“朝廷赈灾自有章法,就算是太子,也不能说加就加的。”
这是户部官员的原话。
当然,这只是对传话的人说,不敢当着太子驳斥。
李承乾又何尝不知道?
他此番所为,不过是想维护自己“爱民如子”
的光辉形象,在灾民面前做做样子,好让百姓们知晓他的仁善,日后能念着他的好。
他的假意,灾民们却当了真。
听说太子过问,一个个满心欢喜,眼巴巴地盼着有人送来物资,改善艰难的现状。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些先前已经拖家带口离开,打算去往别处另谋生计的灾民,听闻太子的“仁德”
,也燃起了希望,自行折返回来。
这一来,原本亟待安置的两千人,如滚雪球般暴增至五千多人,安置区一片拥挤,孩童的啼哭声,大人的叫嚷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了一团。
侍卫匆匆入殿,将这一情况禀告给李承乾时,他傻眼了。
资源有限,人数倍增。
这可咋整?
原本等待的灾民迟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心中有怨。
突然又来批抢食的,便彻底失去了耐性,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一时间,街头巷尾充斥着对太子的怨言:
“太子殿下这是干什么呢?咱们受灾受苦,眼巴巴盼着他救命,他倒好,光嘴上说关心,实则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心上啊!”
“这是任由咱们在这皇城根儿底下饿死冻死,他自个儿却在宫里锦衣玉食、逍遥自在!”
“可不是嘛,之前那赈灾的米粥就清汤寡水,如今倒好,一下子多了这么些人,连粥水都不够分了,这日子怎么过哟!”
还有人跺脚哀叹:“早知道太子是这般敷衍,咱们当初还不如直接跑去西山当苦力,也省得在这儿受这份罪。”
在安置喊几句还不够,特意跑到人多的食楼,杂市门前,嚷嚷不停。
若是平日里,金吾卫可以抓人,定他们一个诽谤太子之罪。
可如今非常时期,抓人等于毁了太子的美誉,况且东宫没表态,金吾卫集体耳聋,全都听不到。
李承乾郁闷极了。
原本想要赢得民心,如今却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城中世家大族也是集体沉默。
李承乾知哓,所有人都在背地里偷笑,等着他出丑。
他恨!
以往官员赈灾中饱私囊,你们抱怨合情合理,可他尽心尽力,什么都给最好的,还要诸多刁难?
真当我这个太子好欺负?
可惜,
无数的眼睛在暗地里盯着,李承乾有火无处发泄。
如今的他,骑虎难下。
撒手不管吧,之前的努力便付诸东流,徒留一个虎头蛇尾的笑柄。
转交别人处理,只会显得自己无能,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有损威望。
满是灾民要求吗?
呸!
这群刁民尝到甜头后,恐怕会变本加厉,局面将更难收拾。
无奈之下,李承乾只好赶往阿娘的寝宫,将心中的苦楚一股脑儿倾诉出来,期盼长孙皇后能为他指点迷津,寻得一条解决之法。
长孙皇后静静听完儿子的诉苦,微微一笑,“承乾啊,你明天去西山一趟吧。”
李承乾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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