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秦活了三世,但是三世以来,都没有接触过什么身患隐疾的男人。
燕家皇室子嗣稀薄,皇子难以长到成年,但不管是先皇还是他那死去的兄长,以及他自己,那方面的功能都挺正常的。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男人在这种方面,也是会有隐疾的。
他偷偷瞥了一眼小摄政王,感觉规格挺正常的呀,也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摄政王摇了摇头:“不,这同战场没有什么干系。”
“有没有大夫看过,这种毛病,好好看大夫,应当是能治好的吧。”
隐疾也是疾,宫里有不少秒手神医,其中也有精通这男女之事的老手。
只要摄政王不讳疾忌医,应当能治得好。
摄政王的神情很无奈:“臣已经二十四了,不是十四岁。”
要真是能够治得好,他现在对着小皇帝就不是这种状态了。
也是,摄政王这个样子,肯定已经好多年了。
燕秦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怪不得前两世摄政王年纪那么大都没有成婚,感情是因为身有隐疾。
他晃了晃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想法都抛之脑后,又对着摄政王抛出一个让人十分难回答的问题:“那王叔之所以选择孤,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天底下的陷在情爱中的人似乎都向另外一半问过类似的问题,譬如说:“如果我不是陷在这样,你还会喜欢我吗?假如我不是这样的貌美,不是如何如何,你当初还会喜欢我吗?”
燕秦问的这个问题,和上面这些其实差不了太多,目的都是一样,就是为了得到另外一方的肯定,不管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只要是肯定的回答,就足够让人开心的。
做人嘛,难得糊涂一点,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得长久。
面对燕秦的这个问题,燕于歌沉默良久,然后无比郑重地回答说:“我不知道。”
摄政王的这个回答,显然不够优秀,至少在燕秦听来,这四个字十分的刺耳。
什么叫“我不知道”
?先前摄政王信誓旦旦,说些了不得的甜言蜜语。
现在又来同他说,他不知道?既然不知道的话,那干嘛对自己这么热络?难道摄政王只是想玩玩而已?那这样的行为,未免又太过无耻。
一想到这个可能,燕秦心中不免愤慨不已,但理智又把他从愤怒的深渊拉了回来:如果真的只是玩玩,摄政王也没有必要主动献身。
他们两之间,确实是发生了什么,但因为处在下方的是摄政王,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吃亏的燕于歌,而不是他燕秦。
更何况,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内心也清楚,摄政王并不是那种随便欺骗别人感情的人,而且在潜意识当中,他也肯定了摄政王的付出。
在他和摄政王之间,对方应当是比他用情更深的。
他让自己努力按捺下怒火,用一种平静的口吻说:“什么叫你不知道?”
尽管知道冷静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但仔细听的话,还是可以听出来小皇帝声音里压抑着的几分不高兴。
燕于歌看着小皇帝褪去了几分青涩,逐渐棱角分明的年轻面孔:“我不知道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会不会喜欢陛下,也不知道如果陛下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我还会不会对陛下动心。
喜欢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不可控的。
我能够知道的是,如果感情是可以控制的东西,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龙帐被打开的那条缝透进几缕橘色的灯光,而摄政王正好处在光暗的交接处,半边昏暗,半边明亮,整个人透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他伸手把龙帐拉开,让两个人完全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中。
周围一下子亮堂起来,燕秦也能够更好地看清楚摄政王的面孔和他的表情。
燕于歌的神情看起来很复杂,恰到好处地展露了他内心中的挣扎。
他捉住小皇帝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小皇帝,深邃的眼神似乎是想要望到燕秦的内心深处。
“我的母亲,是当年京城的第一美人,她非常的骄傲,笑起来很美。
但后来,她开始郁郁寡欢,甚至为了追随我的父亲,丢了自己的性命。”
燕秦不明白摄政王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他自己的小时候,但他明白,这是摄政王正在向他剖析自己的内心。
他安静下来,侧耳倾听着摄政王的每一句话。
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漏掉摄政王脸上一丁点的表情变化。
摄政王接着说:“比起动不动落泪的母亲,我更喜欢记忆里那个温柔坚定的女子,是感情这种东西,让她变得软弱,变得不像自己,甚至为此丢了性命。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了,我就觉得,感情这种东西,其实很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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