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广炤一向谨慎有礼惯了,又常征战杀伐,身上自有一股冷硬在。
父子君臣他从小就懂得。
从前,父皇与皇长兄是父子,自己与他们是君臣,可皇长兄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自己从小的愿望便是辅佐皇长兄,那时的自己,并没有多少不忿。
后来,皇长兄被贼人所害,父皇便与老七老九是父子,自己同父皇是君臣。
还是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进退分寸,周广炤自认为拿捏得一直很好。
帐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周广煜快步走过去,撩起帘子,口中喊着:“对不住对不住,方才进来,忘记将内帐升起了。
三哥莫怪。”
“不打紧的。”
周广炤对周广煜向来没有太多的负面情绪。
嫉妒吗?嫉妒的。
却又能怎样呢。
这份偏爱是父皇给的,不是老七使手段要来的。
自己的这位七弟,是正真单纯持正的善良人,就算是自己迁怒他,心中又会好受多少呢。
顺徵帝当然察觉到了周广炤语气中一瞬间的置气,却也是转瞬即逝。
立刻又变成了那个足智多谋的王爷。
顺徵帝对自己这个儿子能如此的不动声色,心里是满意的,却什么都没有说,看他恭恭敬敬的喊着:“恭请圣安。”
又退到了一边。
始终没有像对周广煜一样,同他说一些家常。
陆陆续续,各位王爷将军都到齐了,皇帝将英国公要重开京阳演武场的消息大致说了一遍,又提了观阵演练可以从各家子弟中选。
众位将军一听十分踊跃,能在英国公的演武场演练,那势必会有英国公的教授,哪怕是一点,那也能受用非常了。
在场的皇子们也都纷纷流露出向往之色。
周广炤没有表态。
此事匆匆略过,于皇帝来说不过是通知。
周广炤却面色凝重,担心英国公行事与从前大相径庭是为何。
思虑再三,还是又去了一趟中军帐。
皇帝对于周广炤的去而复返是欣喜的。
哪怕周广炤开口就是请罪,绕来绕去。
表述的也是,各家儿郎都在英国公家的演武场观阵,会否有什么万一。
人心偏向都是相处出来的,若是几家常来常往越发熟稔,那就算有陛下校考领着,也会只知其帅不知其君的。
就算这代英国公忠义,下一代英国公孱弱,那下下一代呢?
周广炤话说得直白,却也有着极大地风险。
英国公在陛下心里,那是几乎要比亲儿子还要信任的人。
自己这个本就不大亲近的儿子进言,似乎开口就是离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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