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楼转过身,在香兰脸颊上捏了一把道:“你先住两日,爷自有安排。”
说完便往外走,瞧见青岚正站在门口,便停了脚步道:“你好好养身子,缺什么跟大奶奶说,大奶奶不应就来找我。
没事别总麻烦太太,如今天热,太太身上也不好,劳她累一场,倒是我做儿子的不孝顺。”
香兰听得分明,林锦楼这番话分明就是恼怒青岚惹事,竟把秦氏也牵连进来,说自己“不孝顺”
,却将这大帽扣在青岚头上。
青岚满腹委屈却不敢说,微微福了福,小声说:“知道了。”
林锦楼又指着香兰说:“这丫头身子弱,别再安排她活计了。”
说完撩起帘子便走了。
屋中一时寂静。
香兰默默转身回了房,将脸埋进被子里。
过不久,书染果然亲自提了个红漆食盒过来,里头装了几样精致小菜和一碗玉稻饭,又嘘寒问暖了一番。
不多时林府上下便传遍了,大爷看上了新的丫头,知春馆的香兰攀上高枝儿,要飞黄腾达了。
说来凑巧,当晚林锦楼便接到上峰指令,邻省流寇作乱,命林锦楼带兵剿匪去。
于是林锦楼连夜回了营房。
香兰听说却是松一口气。
和手印,这簿子是她的便坐实了。
上头的银子数目庞大,粗粗算就有七八千两,她爹原先不过是个六品理问,去年才升授金陵治中,陪嫁哪能有这么些银子,大爷的银两也从不给她经手的。
前几次去给太太请安时,听红笺她们几个磨牙,说赵月婵贪墨克扣公中的银两,亏空很大,不知用到何处去,原来她竟用来放印子钱!
真是好大的胆!”
青岚捏着账簿,只觉得烫手,心里合计:“如今该怎么办?大爷不在,莫非要把这账簿交给太太?”
转念又想:“这万万不妥。
大爷和我说过好几回,等出了曾老太太丧期,如若赵月婵识相,便多给些银子同她和离;若不识相,便还她一纸休书。
大爷把这个意思透露给老爷太太,却遭骂了一顿。
上回太太还同我说‘我知道赵氏有些刻薄,可她到底是明媒正娶来的。
赵氏家族如今正兴旺,楼哥儿他岳丈也正得朝廷青眼,如今赵月婵无大错,休妻不免两姓家族交恶,牵扯利益人脉甚广,还影响林家的声誉,不可轻举妄动。
这媳妇儿是他一味任性才娶来的,如今怎能又因为他任性要休妻惹出更大的灾殃?你平日里也多劝劝楼哥儿。
’这账簿若交到太太手里,太太至多也是关起门来骂骂了事,即便她放了印子钱,太太也会为了林家的名誉反给她遮掩,横竖林家有的是银子,这七八千两又何曾看在眼里?但……但这账簿如若交给大爷……大爷本就厌恶赵月婵,这一恼起来,当场便写了休书也未可知,我再生下儿子……”
青岚右手抚上隆起的肚子,咬了咬嘴唇,想道:“我是太太亲自挑选,良籍纳进来作妾的,大爷对我千怜万爱,连画眉都说,上次太太恼我,只不过是恼我逾越规矩,并非厌恶我,我真生了儿子,大爷休了赵月婵,定能将我扶正,太太也必然欢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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