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曜卿,你到底想说什么?”
纪灵拍案而起。
那颤抖的身体,无不暴露了纪灵内心的恼怒和郁气。
袁涣压了压手:“你坐下,急什么!”
纪灵下意识的坐下,又瞬间反应过来,再次拍案而起:“袁曜卿,这是在我的军营!”
袁涣“哎”
了一声:“你看,又急。”
在纪灵的怒火快到临界值时,袁涣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温侯早派了重兵,在泗水和沭水上游用木石囊沙截了流,一旦决堤放水,纪将军这三万步骑可都得去水中喂鱼了。”
袁涣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灌在纪灵头上,将纪灵快到临界值的怒火瞬间灭了个干净。
纪灵双手撑住桌子,又惊又疑:“袁曜卿,你在吓唬我?”
袁涣温雅依旧:“纪将军,老夫完全理解你的心情。
事实胜于雄辩,纪将军若不信,可派人去泗水和沭水的上游打探。”
吴景请命道:“纪将军,我立即派人去打探!”
纪灵拦住吴景:“不必。
若现在派人去打探,吕布必会提前决堤放水!”
袁涣拍了拍胸口:“吓死老夫了!
幸亏纪将军你拦住了这位不知姓名的将军,否则老夫都得一同喂鱼!
这位不知名的将军,你到底会不会用兵啊?”
吴景闷闷不乐:“我姓吴名景,不是不知姓名的将军。”
袁涣作揖:“原来是昔日跟着破虏将军讨伐董卓的吴将军,久闻吴将军骁勇善战,幸会,幸会!”
久闻?
幸会?
你个糟老头子,我信你才有鬼了!
方才是谁在骂我不会用兵啊?
吴景更是闷闷。
纪灵深吸气:“袁从事,你今日来寻我,到底有何贵干?”
袁涣见纪灵改了称呼,遂扫眼左右:“纪将军,老夫年迈,看见这些刀斧就感到心中有寒意。”
寒意?
你都将蓑衣斗笠挂刀上了,现在跟我说有寒意?
纪灵忍住讥讽袁涣的冲动,下令刀斧手退出帐外。
“这位刀兄,你就不用出去了。”
袁涣唤住了刀上挂着蓑衣斗笠的刀斧手。
刀斧手委屈的都想哭了。
我是刀斧手,不是仆从。
我也不姓刀!
“袁从事,伱现在可以说了吧。”
纪灵尽力在克制。
袁涣盯着吴景身后的马扎:“纪将军,老夫年迈,不能久站。”
纪灵闭眼再吸气,挥了挥手。
吴景同样忍住了郁火,将马扎放到袁涣身后。
袁涣提了提儒袍,慢悠悠的坐在马扎上,徐徐开口:“纪将军,老夫就长话短说了。”
纪灵心中直骂娘。
不长话短说,难道你还想长篇大论吗?
“请袁先生不吝赐教!”
纪灵的称呼再变,只是任谁都听得出纪灵咬牙切齿的声音。
袁涣轻轻抚髯:“温侯不愿跟纪将军刀兵相向,特意让老夫来此,只为劝纪将军退兵。”
纪灵冷笑:“袁先生,我自盱眙一路北上,所向披靡,岂会轻易退兵?只要我立即撤退三十里,就不怕吕布决堤放水。”
袁涣儒雅轻笑:“纪将军,不是老夫瞧不起你。”
“这下邳城易守难攻,除了趁着雨季用水攻决胜亦或者勾结内应,别无良策。”
“如今即无内应,又不能抢占水攻先机,纪将军又如何能攻破下邳城?”
“即便纪将军立即撤退三十里,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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