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孤独地站在天穹之上,夜风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一丝凉意。
浑身漆黑的男人望着他的背影,从中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悲哀。
“直到某天,一场意外改变了一切。”
事情源于一次微不足道的争执,刚上大二的任青在暑假期间与杨叔发生口角,赌气离家数日未归。
那些天里,他流连于城市的角落,试图逃避心中的苦闷。
直到有一天,他被人打晕,捆绑起来,囚禁在一个偏远且昏暗的仓库里,这才意识到自己遭遇了绑架,而被绑的缘由和他的监护人杨叔息息相关。
“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杨叔的真实身份实际上是一位缉毒警察,在我居住的地方,所有毒品贩子都对他恨之入骨,绑架我的行动,只是一场单纯的报复罢了。”
任青轻轻叹了口气,“后来为了救我,杨叔失去了一条手臂,这时我才意识到曾经的冲动究竟有多么愚蠢。
杨叔那空荡荡的袖管就好像在提醒我,自己究竟犯下了多么无法饶恕的罪孽。”
……
四周的废墟中散落着破碎的金属和混凝土,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
史蒂夫坐在废墟上,听着从广播里传来的声音,手指轻轻摩挲着一块面罩的碎片,目光深邃,脸上表情复杂难测。
任青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于是,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母亲的离开和父亲的死亡,会不会也是我造成的呢?”
因为他的出生,家庭经济压力增大,导致母亲不堪重负而离开;因为他的成长,父亲不得不从事危险的工作,最终命丧黄泉;因为他的叛逆,杨叔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从险境中救出。
“我得出一个结论,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任青抬头看向黑暗的星空,“于是某一天,我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对自己进行了审判——拿起剪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醒来时,任青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前是杨叔近乎崩溃的身影。
杨叔脸色苍白,眼眶红肿,双手颤抖着握住他的手,仿佛生怕再次失去他。
“他又哭又骂,对着我吼了一个小时,护士告诉我,为了等我清醒,他整整三天都没合眼,好几次差点晕了过去。”
……
后来,任青向杨叔坦白了自杀的原因,杨叔疲惫地抱紧他,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经历了这一切,你感到罪孽深重也在情理之中。
但无论你有多么厌恶自己,我希望你能记住——
你能好好活着,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救赎。”
]
“每个人都会犯错,一即使是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也可能无意中伤害他人。
我们确实有义务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但也不应该让内疚感吞噬掉自我。”
任青握紧手里的终端,声音微微颤抖,“在受到应有的惩罚后,请勇敢地跨越这些错误,不让它们主宰你未来的生活。
那些关心你、爱护你的人,不论你犯下何种过错,都会等待你悔改,等待你重新融入他们的世界。”
不知为何,c-117内的所有“艾登”
头部摄像头的指示灯由红色转为黄色,那些束缚幸存者的电线也停止了蔓延。
恍惚间,第一个人挣扎着从废墟中站起,他粗鲁地撕开缠绕在身上的电线,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随即无力地跪倒在地。
用手触摸脸颊,上面满是泪水。
微弱的哭泣声逐渐扩散开来,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苏醒,黎明的曙光透过云层,温柔地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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