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明明是晚春，阳光融融，可裴清川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裴清川想过很多次，如果桑落没有死，如果两人再次重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唯独没有想到，桑落会用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看她，礼貌地，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指尖发颤，用尽所有的力气，才从喉咙挤出一句沙哑的话。
“落落，你真的没死。”
裴清川上前抓着桑落的手，好像抓住浮木一般：“别再扔下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都会改的。”
桑落皱眉抽出手：“我们认识吗？”
短短一句话，像是一把寒刃，捅进裴清川的心脏，就连跳动都吃力。
在浴缸自杀的那一天，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桑落还活着，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要去见桑落！
不甘和黑暗一起涌来，紧接着，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系统已被激活，是否前往桑落的世界？】
【温馨提示：一旦前往桑落的世界，将失去这个世界的一切亲朋好友，再也不能回来。
】
恍惚间，一阵哭喊声传来。
裴母哭得撕心裂肺：“裴清川，你走了可叫我们怎么活啊！”
一向铁面的裴父，也红了眼眶，却还是故作坚强安慰裴母。
看着父母鬓边多出的白发，裴清川心间狠狠一痛。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选择留下，将再也不能去往桑落的世界。
】
【请在一分钟之内决定，倒计时，59，58……】
阵阵冰冷的话语，一下下敲击在裴清川的心脏上。
攥紧的拳头松开了又再次攥紧，重复数次，裴清川终于开口：“我对不起落落。”
“所以我必须还给她。”
“爸，妈，对不起，你们的养育之恩，我没法报答了。”
话落，一阵天旋地转。
锥心刺骨的疼痛几乎将裴清川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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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叛亲离，只为见桑落。
可现在，那些支撑他在桑落死后活下来的，他如数家珍的回忆，全都成了裴清川一个人的独角戏。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桑落面前。
莫如归拉着桑落的手：“不认识的人就没必要说话了，我们走吧。”
裴清川眸色一怔，一把拉住桑落：“你不能跟他走！”
莫如归脸色霎时沉下来，冷声道：“放开。”
下一秒，裴清川脱口而出：“落落，他会害死你的。”
此话一出，空气都静默了。
莫如归心停跳一瞬，下意识去看桑落。
桑落掰开裴清川的手，一字一句：“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但我要告诉你，别挑拨我和如归，他是最不可能害我的人。”
说完，和莫如归一起上车。
望着出租车远去的背影，裴清川的心仿佛被那辆车碾碎。
那样无条件的信任，曾经是他的专属。
车上的空气有些沉闷，桑落不自觉去看莫如归，却见他嘴唇紧抿，脸色也有些苍白。
“如归，你怎么了？”
莫如归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对不起，落落，我有事瞒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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