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过来,无论是要举贤还是开科都征求他的意见要求他下令,如果元子攸不同意,反倒是急着要为部下们谋利的诸位首领要先把元子攸撕了。
除此之外,正在外征战的关陇集团要听到“开科取士”
的消息,必然也会放弃拥兵自重占据地方的念头,即便是为了家中的子弟,也要想办法班师回朝、在马文才面前为家中子孙们讨取个官职。
说是“开科”
,不过是为了服众罢了,文章这种东西,谁好谁坏主观性太强,哪怕文章不好,马文才泄漏点时务策的范围,找个门客家臣写一封难道不会吗?反倒是那些术算、律法等诸科选拔出的“学士”
,才是魏国现在最需要的人才,左右没有了“门奇兵突进冬天的火烧尽一切,却会为春天的万物带来新的生机。
如今的魏国各地虽然仍然战火不休,但洛阳的稳定却像是深深扎入地下的根基,即便火势燎原,却只能烧尽一切枯朽,未来等待着春天的必然是蓬勃的生机和茁壮的成长。
相反,处处繁花似锦的梁国,却因为根基的腐朽,注定了这一场空虚的热闹,只要一场风暴,便会人间无数雨打去。
可惜身在建康的“有识之士”
们,或是毫无察觉,或是有所察觉却无能为力,还沉浸在“天下太平”
的歌舞升平中,幸灾乐祸着魏国不幸的动荡,庆幸着梁国将会因此而重新崛起。
歌功颂德的对象,从原本兢兢业业的老皇帝萧衍,变成了新晋的“掌权者”
皇子萧纲。
和他的父亲不同的是,这位皇子从未有过单独治国的经验,笼罩在其父和其兄头顶的光环常常使他在政治上被人忽视,他的诗赋和才学一直被人所称赞,然而像这样被恭维成“在世尧舜”
的情况,几乎从未有过。
这样的称赞也让他越发确定了自己的决定和选择是正确的,至少即使父亲和兄长还在位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获得过如此之多、如此之深厚的感激和称赞,佛门甚至将他奉为“护法持国天”
,在各地的寺庙中供奉。
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皇子,彻底的沉浸在了甜言蜜语之中,渐渐迷失了方向,刻意遗忘了还在同泰寺出家的老父亲,还有在各地镇守藩镇的兄弟们。
傅歧攻入同泰寺后,东宫和萧纲对同泰寺加强了防御,不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甚至为了不给人可趁之机,连同泰寺周边区域都不准人进出了。
萧衍积威太重,无人敢冒犯他。
萧纲再怎么忤逆,对这个父亲依然充满敬畏,依然派了可靠的小沙弥去伺候他,而他的吃穿用度比照着当时在同泰寺出家的萧统再加一等。
在萧纲心中,他的父亲不是被他“软禁”
了,而是在佛门“清修”
,享受着皇家寺庙主持的供奉。
他甚至多次在宫人面前发愿,要将这个“传统”
继承下去,待他年老后,也将前往寺庙出家,将这个国家交给精力更旺盛的年轻人。
这样“虔诚”
的言行更是引起了东宫上下的交口称赞。
没有多久,傅歧北逃魏国的消息传来,让东宫上下彻底松了口气。
傅家上下是皇帝的心腹,傅歧又武艺高强、交游广阔,傅翙死在建康,傅歧能招募死士游侠攻入同泰寺,可见他的智勇之过人,不仅仅是萧纲,整个东宫都将他视作大敌,担心养出一个“伍子胥”
式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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