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苏烟罗再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遍体生寒。
可饶振言又做错了什么？
他心怀百姓，兢兢业业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到头来还要被安上刺杀这样的万世污名！
苏烟罗再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意，哭了出来。
没有哭声。
只有眼泪在不停地流。
裴定山像是被烫到了，心脏更加发闷：“你竟为了他哭？”
“苏烟罗，你父兄战死沙场，苏家满门只剩你一人时，你也不曾哭过！”
这一刻，他再不见皇帝的威严，反倒是像被抢走糖人的孩子，跳脚质问。
苏烟罗眼里却全是悲凉。
“我父兄，是马革裹尸，他们死得其所。”
“可饶振言……是无辜枉死！”
裴定山心头微微一颤，他想说些什么。
却被苏烟罗打断：“你忌惮将军府，将我赐婚给饶振言，夺走兵权，我能说服自己理解。”
“因为你是皇帝，你是在为稳固皇权考量。”
“可是饶振言只是一个文臣，他造不了反，也颠覆不了梁国！”
“裴定山，你为什么非要他的命？”
3
苏烟罗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裴定山的脸色越来越沉，仿佛能滴出水来。
就在苏烟罗以为他依旧不会回答时，裴定山开口了。
“因为你。”
苏烟罗所有的情绪都被冰冻，脑袋一片空白。
“什么？”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裴定山只是看着她，眼里是从归京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的情深。
“朕让你嫁给他，本就是权宜之计。”
“他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死。
之后你也会以其他身份进宫封妃，和朕在一起。”
每一个字，苏烟罗都听得分明。
却觉得荒唐又可笑。
她都已经接受了裴定山不喜欢自己，一切都是她的单相思。
也接受了嫁给饶振言，成为他的妻子。
还将兵符交了出去，放弃满门将军的荣耀，做一个废人！
现在裴定山却来说，要封她为妃，要跟她在一起？
苏烟罗眼前发黑，连带着都有些看不清裴定山的面容。
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冷静下来。
苏烟罗没觉得高兴，那颗早就死去的心，在这一刻被嗟磨成灰。
“裴定山，这一点都不好笑。”
“不是玩笑。”
裴定山伸手握住苏烟罗的肩，“朕要饶振言死，是为了你。”
闻言的那刻，苏烟罗猛地闭上了眼，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最后饶振言的死，竟然会被归咎到自己身上。
苏烟罗死死攥着双手，指甲都陷进掌心的肉里。
她像是不觉，依旧用着力，直到血滴下来——
“啪！”
落在火盆里，溅起一堆火星。
苏烟罗这才回过神，松开了手。
她睁开眼，重新看向裴定山。
对视的时间里，苏烟罗眼中无数情绪闪过，最后，全数归于死寂。
她从没有哪一刻，这么后悔曾经爱过这个男人。
苏烟罗抬起手，一把将裴定山挥开：“可我已经嫁给饶振言了。”
“陛下现在说这种话，是要夺人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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