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陆北野的话音刚落，放在床头的手机就不断振动。
他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林沂北的声音。
“北野，病友交流会今天早上九点开始。”
陆北野轻声‘嗯’了句，随即挂断了电话。
刚走到客厅，他就听到阿婆卧室的门被推开。
阿婆开口：“北野今天要出去吗？我也想出去。”
陆北野下意识转头看了眼阿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以往阿婆都会想待在家里，现在……
阿婆低声喃喃：“囡囡说，我该多出去走走，那样我就记得住东西了。”
陆北野不由呼吸一窒，眼神复杂地看着阿婆：“阿婆想记得什么？”
听到陆北野的话阿婆却摇了摇头，开口：“我不知道。”
“但那时我不想一直都这样，阿婆很难受，北野。”
闻声，陆北野的手不由颤了颤，心头划过一丝疼痛：“好。”
听到陆北野的答复，阿婆一瞬眉梢一瞬染上笑意。
她快速从沙发上拿出包，紧紧站在陆北野身边。
陆北野看着阿婆眼里的希冀，一瞬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阿婆忘记栀栀去世的那天，他是不是就该告诉阿婆？
半晌，他压了压自己心头的情绪，开口：“今天人多，阿婆跟在我身后别走丢。”
阿婆看着陆北野点了点头，随后紧紧跟在他身后。
到线下交流会的时候，顾嘉鸣已经站在台上。
陆北野带着阿婆推门走了进去，周围的人看了过来，满是打量的目光。
一个干瘦的妇人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开口：“你是栀栀的男朋友吗？”
陆北野身形一怔，随即低声开口：“你认识我？”
老妇人点点头，开口：“我叫曲静秋，他们啊都叫我曲阿婆，以前我在栀栀手机里看到过你的照片。”
说着，曲阿婆还特地拉了拉陆北野，示意他低下头。
她低声陆北野的耳边开口：“栀栀可宝贝了，都不让我们看的。”
“我是悄悄告诉你，你不要告诉栀栀。”
陆北野闻声，一瞬心头传来剧烈的阵痛，手上的青筋凸起。
他又该怎么告诉姜栀栀？
他现在甚至来拿见她都是一种妄想……
曲阿婆拉着陆北野坐下，问：“栀栀今天怎么没来啊？”
“上次我给她的药，她吃了吗？”
陆北野却一瞬不知道如何作答，却听阿婆在一旁开口：“囡囡有事不在家。”
曲阿婆若有若无地点点头，开口：“那下次你能帮我问问栀栀，我给她的那药有没有用，我求了好久。”
陆北野苦涩的开口：“好，下次一定帮你问问。”
曲阿婆将自己干瘦的手伸出来：“下次说不定来着，你就看不到我这个老太婆了。”
陆北野听着这句话，一瞬间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割裂，痛意不断从里面冒出。
下一秒，却听台上的顾嘉鸣开口。
“这里有其他病友拍摄的科普视频，新来的病友可以先看一下。”
陆北野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视频里传出姜栀栀的声音。
她面带笑意，不断向镜头靠近。
一瞬间，陆北野竟觉得她就在眼前。
“大家好，我是姜栀栀，一名骨癌晚期患者，希望大家都能不放弃任何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还有在你身后等待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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