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轻轻在你耳边说,对你说……”
精品店的歌在响,江随的目光落在女孩微微张合的唇上,说什么了吗?他听不清。
歌声深情唱着:“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
江随盯着女孩拨头发时,露出来的白皙小耳垂,有一点儿走神:“你说什么?”
陈遇重复道:“谢谢。”
江随还是没听见,但他不承认是自己心不在焉,他暴躁地冲着精品店方向骂了声:“妈的,吵死了。”
“你,”
他虚虚指向女孩鼻尖,“大点声,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
陈遇踮起脚,凑到他耳边,面无表情地吸口气,大声一字一顿:“谢——谢——”
江随耳鸣恍惚,犹如灵魂出窍。
……操。
江随听力恢复了,老鼠也放完了,又换成刀郎,这回是《冲动的惩罚》。
真他妈要疯。
江随要回饭店了,汤还没喝完:“走了。”
这么说着,他没迈几步就停住,扒扒脑后的发尾,转身:“巷子里那会儿,我那么喊你,那么对你,你不介意吧?”
陈遇摇头:“不介意。”
江随见她这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平静样,心里头就不快了,语气也锐利起来:“你怎么不问我介不介意?”
陈遇轻挑了下秀眉:“不是你自己提的?”
江随语塞,绷着脸道:“那叫应急措施。”
陈遇“哦”
了声:“你介意?”
江随冷着眉眼:“介意。”
陈遇沉默几个瞬息:“知道了。”
江随的额角暴跳,这是什么回答?搞得就跟他是无理取闹的小媳妇儿一样。
江随捏两下后颈:“巷子里的事,只能你知我知。”
乐于助人英雄救美侠肝义胆这种标签,不适合贴在他的人生当中。
莫名奇妙。
陈遇提醒:“那几个人都知道。”
“不包括他们。”
江随说,“画室不要有大黄梨进了江随的肚子,之后就萎靡了。
肠胃脆弱,伤不起。
谢三思砸吧嘴,换成他,别说刚吃完饭,喝完鸡汤没多久就吃水果,即便一口水果,一口鸡汤,他也不会怎么着。
哥别的没有,身体一级棒。
江随窝在沙发里:“几点了?”
电子表在腕上带着,自己却懒得看,眼皮耷拉着,遭受过命运摧残的样子。
“六点三十七。”
谢三思凑上前看他的手表,“得去画室了吧。”
江随撑着沙发坐起来,胃里轻微痉挛。
“哥!”
门“哐当”
推开,江秋秋冲进来,蹬蹬蹬扑到沙发前:“哥你怎么了,哥?哥?哥?!”
江随的耳膜再次受害,他把不知道看了什么电视,被荼毒致脑残的妹妹揪起来:“你哥没死。”
“说什么呢,呸呸呸。”
江秋秋趴到她哥腿上,继续她的戏瘾:“脸怎么蜡黄蜡黄的啊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说啊,不舒服你说啊,你一定要说啊,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一旁的谢三思汗颜,随哥很宠妹妹了。
这世上除了秋秋,估计不会有谁能在他面前这么闹,还不会被打死。
要是出现了,那……那也正常。
男人嘛,总归是有媳妇儿的。
江秋秋还在车轱辘,为什么脸都蜡黄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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