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运司为垄断浙西食盐,却要按察司为虎作伥,这是我万万不愿接受的。”
周新接着道:“但转运司执意不肯让步,要解决此事,势必通天,才能打破陋规。
但要革除旧规并不容易,你们也知道,如今朝廷十分缺钱,永乐皇帝对能给国库找钱的衙门,向来偏袒非常。
是以真闹到朝廷去,赢的八成是他们。”
周新说完看着二人道:“此事与二位无关,只是本官苦思无方,今日见了贵县的高超手段,若有所悟。
故而讲出来,看看二位有没有好主意。”
魏知县便对王贤道:“你要慎重考虑,切不可给臬台惹麻烦。”
周新闻言笑道:“二位畅所欲言即可,不管对错,后果如何,均与二位无关。”
“还是要慎重,不能再出险招了。”
魏知县把周臬台的话当成金科玉律了,“这可是两司之间的矛盾,不是咱们小小的富阳县!”
“是。”
王贤心里无奈道,你当周臬台跟你一样,人家说啥信啥、咋说咋办?“呵呵……”
周臬台笑笑,示意魏知县闭嘴。
寻思了好一会儿,王贤抬头道:“老大人、大老爷,小人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却不敢保证能否成功……”
“只管讲。”
周新沉声道。
“小人替老大人,给盐司写封信吧。”
王贤轻声道:“说不定能管用。”
“好。”
周新点点头。
签押房里各种尺寸的公文纸都是常备的,魏知县立刻拿出一摞红格信笺,摆在书案上。
砚盒里的墨用上等丝绵浸泡着,直接就可以写字了。
这会儿工夫,王贤已经打好了腹稿,双手接过知县递来的笔,便一笔一画地写起来。
魏知县在一旁看着,发现虽然才过了一个月,王贤的字却长进不少。
原先像是大风吹过一样,东倒西歪,现在至少能站稳了,展开了。
显然没少下功夫。
王贤也是特意写得工整些,加之还要字斟句酌,写得自然就慢,一顿饭工夫才搁下笔。
吹干了墨迹,呈给大老爷。
魏知县又转呈给老大人。
周臬台接过来一看,只见信里虽然语句直白,但很有气势。
王贤在信里分析了一省之内,分贩食盐的不合理,又强调革除旧规的必要性,说得头头是道,有条有理!
但周臬台并不感到欣喜,这样的文字,他府上的幕僚也能写,怎么可能打动那些掉到钱眼里的盐官呢?直到他翻到 果然有料王贤终究还是在原先的公房办公。
虽然逼仄狭小,但有一片‘江南第一吏’的牌匾悬在脑后,照样能亮瞎来访者的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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