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觉非是山上六年,他可没那么傻一道跟着去。
这几年,顾觉非日子不舒坦,他在太师府里作为顾觉非的门客,却是吃香喝辣,日子逍遥呢。
所以,人在京中,对朝野大小事情,他都很清楚。
今日出的,也不例外。
这一位九门提督刘大人,才免了被罢职的危险,不去长公主府拜谢,却出现在将军府……怕是有些猫腻。
孟济心里头轻哼了一声,已经忍不住琢磨了起来:顾觉非六年不回,一回来就差使他跑这一遭,到底有何图谋?将军府早没落下去了。
这一跑腿的差事,更是没有半点技术含量,让他提不起半点兴趣来。
人人都说他是摒弃利禄如粪土的山野高士——啊呸!
当初他摆出那架势,就是响应朝廷号召,准备回头让官府找上门来,成为皇帝招的“贤”
,纳的“士”
。
谁想到,等了大半个月,来的竟然是顾觉非。
上山偶遇?欣赏他才华?还要写荐信给皇帝?呸呸呸!
他姥姥,全是假的!
孟济现在想起来还生气!
他向来自诩聪明人一个,却被顾觉非三言两语激怒,与他打赌。
他若赢了,顾觉非便给他写荐信;他若输了,则要为顾觉非效命十年。
十年后他要走,仍给他写荐信。
结果还用说吗?一败涂地,就差把膝盖都挖出来扔地上了!
遇到顾觉非之前,他觉得自己才华盖世,乃当世。
陆锦惜么……诗词文章虽读,但要说痴迷,甚至是“爱”
,却万万算不上。
她笑了一声,将诗集放回了锦盒里,只抬眼去看其他三个锦盒。
都打开了。
尺余长的盒子里,放着一支风干的雪莲;三尺余长的盒子里,装的是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四四方方的盒子里,竟然是一张墨玉棋盘。
陆锦惜看了,顿时皱眉。
诗集。
雪莲。
宝剑。
棋盘。
这是个什么意思?她还记得自己当初与顾觉非撞见时候的情景。
按经验推断,整个友好交流的过程中,顾觉非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现,只会觉得与她“相谈甚欢”
,或可知交莫逆。
但回头是不是会反应过来,陆锦惜就不清楚了。
潋滟的光华,在眼底流转。
她思索片刻,并未说话,只将方才放下的礼单折子,捡起来看。
在看清上面字迹的第一眼,她便没忍住,挑了眉梢起来,觉得戏肉终于来了——这一封本该无足轻重的礼单,竟然是顾觉非本人所写!
之前参加太师府寿宴,影竹楼匾额上那“影竹”
二字,那一种疏狂的意态,那一股“醉里挑灯看剑”
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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