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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量之多,如同冬日的雪花一般,堆积在御书房的案头。
不知不觉,太子已经成长到了这样的地步,论年岁,论资历,似乎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朕是老了,却不是死了,更不是已经到了退位让贤、行将就木的时候!
皇帝怒从心中起,忽然起身,将案头上的文书奏折,尽数扫到了地上。
所有宫人见状,立刻跪倒在地,不敢抬头去看皇帝的怒容。
离书桌最近的德贵,更是被书桌上的物件儿砸了个正着。
但哪怕额头被砚台一角砸破了皮,疼痛难忍,德贵也依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未动。
甚至还敢壮着胆子开口劝说皇帝,“奴才知罪,不该惹陛下不快。
陛下有什么气,都撒在奴才身上吧,您才病愈,太医说了,万不可再动肝火——”
德贵情真意切,抬起受伤流血的头颅,眼眶急得泛红,还不停地给皇帝磕头。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便是要了奴才的命也好,可千万别再伤着您自己啊!”
鲜血的刺激,让皇帝稍微冷静了下来。
他垂眸看向一头血的德贵,微微蹙眉,声音渐渐平稳下来。
“行了,朕又不是因为你才......算了,你先起来,去太医院治治伤。”
德贵侍奉皇帝左右,已有数十年之久。
适才皇帝虽然想起太子受群臣拥戴的景象便心绪难平,但并未对德贵的忠臣有多少猜疑。
特别在德贵不顾自己的伤势,甚至拿命相劝自己顾及龙头后,皇帝对他那点子迁怒也消失殆尽了。
德贵听皇帝的吩咐,先踉跄地起了身,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额头的血迹,却想要继续坚持侍奉皇帝。
“奴才皮糙肉厚,这点皮外伤不打紧。
陛下您可有哪里感到不适,奴才这就给您去宣太医来。”
“你皮糙肉厚不怕疼,朕看着碍眼。”
皇帝没好气地睨了一眼德贵,一脸的嫌弃。
“你先去太医院处理好自己的伤,朕的话......一会儿你让卢院判来一趟,让他带上朕换了陆院判伺候之后的脉案。”
德贵闻言,诶了一声,用帕子捂着脑袋,似乎生怕碍了皇帝的眼。
叫来徒弟接替自己的位置,侍奉皇帝左右后,德贵忙朝着太医院跑了去。
到了太医院后,德贵才慢下脚步来,随便唤住了太医院的人,问道,“今日是哪几位御医当值?”
被唤住的只是个吏目,见来者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立刻垂首作答。
虽然吏目算起来,也是有品阶的官员,太监却是奴才之身,但官阶到底不如皇恩。
告诉德贵今日当值的御医后,吏目忍不住问道,“您这伤,我带您去处理一下吧?”
知晓今日当值太医没有陆院判后,德贵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冲吏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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