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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还想吃糖。”
“行,一会儿散了就去买。”
“跑的时候没带猫,猫会不会觉得主人不要他们了?”
“很有可能,说不定已经在生气了,觉得我俩偷跑出去吃大餐,不带他们。”
陈今开始胡说。
“那一会儿再去市场捡两条小黄鱼,给猫赔罪。”
……
半个小时过去了,有人坐不住,去洞口透气,还有惦记着自己的小摊没收拾,溜出去的。
长凳空出了几个位置,大家感激刚才辛苦维持秩序的当兵的,都在招呼他们坐下。
陈今推脱不过,只好坐下来,顺手拉过陈念,拍了拍大腿,“坐我腿上。”
旁边的老人附和道:“对对,兄弟俩挤一挤也蛮好嘛。”
陈念也不拒绝,大大方方坐到了他哥腿上。
众人确认不会有危险后,纷纷开始聊天说笑,拉家常,讲八卦,好不热闹。
在四周喧嚷的人声中,陈今拥着弟弟,将额头抵在那片单薄的后背上,像是很疲惫了似的,轻轻闭上了眼睛。
陈今不想上战场,是因为不想自己死了,留下弟弟一个人,可他又觉得,自己始终没有走出过战场。
当初还在敌国的时候,他们一个营被包围在镇子里,突不出去,没日没夜地承受炮轰,到最后他都不抱希望了,做好了和战友一起死在他乡的准备。
那场行动的代号叫“椿芽麦野”
,而他们就是那一把撒出去了就收不回来的椿芽,一个接一个,在他乡的土地上化成灰烬。
可他竟然活下来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活下来了。
以为永远等不到的联盟装甲部队,在一个清晨突入了小镇,扫清敌人,救出了被围半个月的空降兵们。
坐在坦克顶上,望着两侧的麦田,他想起云峰曾经说过,想当风光的坦克兵,想当车长。
其实坦克兵并不风光。
这几天的战斗里,他见到了很多被炸毁的坦克,还有被拖出坦克,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
车长还是驾驶员,炮手还是装填手,都认不出面孔了,只知道他们曾经并肩战斗过,他们从未后退一步。
如果云峰和他一起看到这一幕,会不会觉得还是当空降兵更好?
他忽然发觉,云峰那张年轻张扬的面容在他脑海中已经变得模糊了,他想不起来这个人是如何大笑,如何点烟,如何从自己手中接过火箭筒,义无反顾地跑向死亡。
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陈今感觉自己这条不值钱的命变得很沉,仿佛拖着无数条别人的命,他多一天不能忘,就得多拖着他们走一天。
命令让他回前线去,到阵地去?
不,他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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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章完结!
第九十八章
齐砚行最近忙得晕头转向,每天早出晚归,经常是回到家时,妻子特意为他留的晚餐已经变成了夜宵。
组织从各处收集的武器都要经过他的手检查,质量不合格的需要修,有重要用途的需要改装,他带着几个人一起,从早到晚埋头苦干,争取早日达到发起最终行动的武装条件。
当权政府大势已去,对外,和谈正在进行,只不过还抱着一丝侥幸,意图边打边谈,争取利益最大化,但任他们再努力去粉饰,这场战争也是败局已定;对内,失民心,失军心,无力管控愈发强大的各方势力。
大厦将倾,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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