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珩苦笑一下,把耳坠子摘下,放到蚩尤掌心。
伙计手脚麻利地把玉币和耳坠收走,临去前,丢了蚩尤一个白眼,见过无赖,可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伙计端上水和食物后,蚩尤赶着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西陵珩却皱眉望着远处的&ldo;火焰山&rdo;。
蚩尤慢慢地啜着杯中水,眯眼看着西陵珩,眸内精光内蕴,犹如一只小憩刚醒的豹子懒洋洋地审视着猎物。
西陵珩若有所觉,突然回头,却只看到蚩尤偷偷摸摸地又在倒水。
蚩尤见她发觉了,嘻嘻一笑,&ldo;喝吗?&rdo;把水杯递到西陵珩面前。
西陵珩好脾气地摇摇头,&ldo;你多喝点吧!
&rdo;西陵珩叫了伙计过来,&ldo;我听说博父国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为什么变成了这样?&rdo;&ldo;几十年前的博父国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博父山开始冒火。
天气越来越干旱,水越来越少,人们为了争夺水天天打架,在这里水比人命贵!
&rdo;伙计望了眼天际的火焰,叹着气说:&ldo;老人们说博父山上的火焰是天神为了惩罚我们才点燃的,可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rdo;一个山羊胡、六十来岁的老头背着三弦走进客栈,面色紫红,额头全是汗珠,颤颤巍巍地对伙计说:&ldo;求小哥给口水喝。
&rdo;伙计早已见惯这样的场景,不为所动地板着脸。
老头佝偻着腰,对店里零星的几个客人哀求:&ldo;哪位客官赏口水?&rdo;众人都扭过了头。
&ldo;您过这边来坐吧!
&rdo;老头儿忙挨到了桌边,西陵珩要给老头斟水,蚩尤紧拽着水壶,不停地给西陵珩打眼色,暗示她已经没钱。
西陵珩拽过来,他拉回去,只看水壶一会往左,一会往右,老头的眼珠子也一会左、一会右。
左右、左右……几圈下来,老头眼前金星乱冒,差点晕厥过去。
西陵珩用力打了蚩尤一下,他才不情愿地松了手,老头儿也舒了口气,软软地坐下。
老头一杯水下肚,脸色渐渐好转,对西陵珩道谢,&ldo;多谢小姐活命之恩,小老儿身无长物,给小姐弹首三弦,讲段异闻,聊尽谢意。
&rdo;他调了调琴弦,清了清嗓子,&ldo;正好刚才听到小姐询问博父山的火,小老儿就冒死说出真话。
其实,博父山火不是惩罚凡人的天火,而是火神祝融点燃的无名之火。
因为博父山与地火相通,火灵充沛,祝融为了淬炼自己的火灵。
引地火而上,将整座山峰变作他的练功炉,附近的村子本来和睦相处,如今为了抢夺水,频频打架。
壮年男子要么死于刀斧,要么腿断手残,稍有些门路的人都逃去他乡。
剩下的都是些孤儿寡妇,还有那花糙树木,无手无脚,逃也逃不了……&rdo;蚩尤打断了老头的话,满脸惊惧,&ldo;快别说了!
非议神族,你不想要命,我们还要命!
&rdo;老头盯着西陵珩不语,似在祈盼着什么,半晌后,收起三弦,静静离去。
西陵珩遥望着&ldo;火焰山&rdo;,默默沉思。
火好灭,祝融却难对付!
祝融是神族中排名前十的高手,传闻他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若灭了他的练功炉,只怕真要用命偿还。
蚩尤凑到西陵珩耳畔,低声说:&ldo;我看这个老头有问题。
说是渴得要死了,却满头大汗,压根不像缺水的人,不知道安的什么鬼心眼。
&rdo;西陵珩点点头,&ldo;我看出来了,他不是人……不是一般的老人。
&rdo;老头是妖族,灵力不弱,可惜是木妖。
天生畏火,想是看出她身有灵力,为救这里的糙木而来,虽别有所图,居心却并不险恶。
趁着蚩尤休息,西陵珩偷偷甩掉了他,赶往博父山。
因为地热,博父山四周都充满了危险,土地的裂fèng中时不时喷出滚烫的热气,有些土地看似坚固,底下也许早已经全部融化。
西陵珩小心地绕开喷出的热气柱,艰难地走向博父山。
右脚抬起,正要踩下,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急忙回头,看到蚩尤被气柱烫到,摔倒在地上。
她赶忙回去,把他扶起来,&ldo;你怎么来了?&rdo;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滚烫的热气席卷而来,西陵珩立即用身体护住蚩尤,抱着他滚开。
刚才她要一脚踩下去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滚滚蒸汽像一条白色的巨龙冲天而上,连坚硬的岩石都被击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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