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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这是怎么了?”
左相独坐在位上,喝着酒笑道,“老夫还当这些年王爷只手遮天,已经无人记得当年屠城之事,如今竟然还能再见此舞,真是难得。”
贺子裕暗道完了,什么屠城,怎么还有屠城的事情,王总管连忙低声解释:“陛下说的那场战役,那次王爷领兵救先皇,一整座城池因此被敌军所屠,此事……是王爷的心病啊。”
“你怎么不早说。”
贺子裕压低嗓门咬牙切齿。
“奴才不懂歌舞,也是现在才知道这跳的是什么呀。”
冕旒低晃,贺子裕多少也有些心绪复杂,其实他也不懂舞,只是听闻梨园教头说有此舞歌颂摄政王功德,便命人排练了。
却反而弄巧成拙。
他对上秦见祀冰冷的目光,艰难吞咽了口唾沫,就听见秦见祀说:“各位大人吃饱喝足,可以出宫了罢。”
众臣面面相觑,行礼道:“臣等告退——”
舞姬们仍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贺子裕看着,左相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瞥一眼秦见祀,众人三两离去。
他也说不出阻拦的话来。
于是偌大殿堂中一下空荡,除了伺候的宦官宫婢,只留下主位上的贺子裕,贺子裕缓缓站了起来,多少有点腿软。
“这件事朕真不知……”
“来人,”
秦见祀面无表情,“把这群舞姬拖下去,杖责八十。”
“王爷饶命啊,王爷——”
四围一下哭闹起来,八十杖责完哪里还有命留,她们乞求着高喊求陛下开恩典,贺子裕见状犹豫片刻,忽然抬手拦住。
“慢着,与他们无关。”
“陛下要揽罪?”
秦见祀冷然看着他,额间青筋毕露。
“这事,朕确实有错,”
贺子裕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头上冕旒轻晃,“此舞乃是梨园教头告诉朕的,说是歌颂皇叔战胜而归,朕一心只为皇叔开颜,没有细察,是朕之过。”
“喔?”
秦见祀缓缓抬起眼,“让臣开颜?”
“朕……近日看皇叔为江南水患多是忧心,先前在藏书阁那日,朕心烦忧,幸而皇叔陪伴在侧,所以朕也想为皇叔做些什么。”
贺子裕疯狂找补,握拳低咳一声,“朕本以为皇叔看见此舞会开心,却不曾想会弄巧成拙。”
“那臣倒是还要谢陛下了,如此大费周章,臣若再生气,倒像是臣的不是。”
“不不不,”
贺子裕拽住秦见祀的长袖,抬手半遮着脸低声道,“皇叔尽可生气,朕这就把那梨园教头捉去痛打一顿,好好查下幕后黑手,给皇叔报仇。
但这群舞姬何其无辜……”
“身为舞姬,如何会不懂此舞中意。”
贺子裕一怔,看向那群发抖的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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