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祈裕过来请安,便抿着烟嘴道:“一路上辛苦了,听说才从山里回来,这一个月收获如何?”
祈裕拱手作了一揖:“回老太太,进了些皮草野货,数量倒是不少。
只是路上闹着土匪,一路停停走走,耽误了时辰。”
“说起土匪倒是极让人头疼。”
老太太吐了口烟,凝着眉头想了想,又嘱咐道:“今年马场里的销路也不比往常。
听说宝林县年初也建了个马场,正在同我们抢生意,许多老主顾都被拉去了那边。
你要注意和官府套好关系,小心年底被土匪们劫了窝。”
祈裕心中暗讽,面上只谦虚应道:“是。
那边的老板说是与宫中哪个人物关系甚铁,许多老主顾碍着这层面子,也不得不下了单子。
晚辈着人去打听过,一直也未能打听出那老板的根底。”
一边说,见沈蔚婷只是直勾勾看自己,便又冲那边厢又作了一揖。
那一袭月白长裳翩翩,一众的丫鬟只当表少爷在看自己,又纷纷勾动了女儿柔肠。
老太太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和颜笑道:“瞧你,这一个月瘦的。
我总同你姨母说,不好叫你一个外侄这样帮衬,平日里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许多清减的便交给砚青去办就是。
眼瞅着几个兄弟都成了家,如今也就你落了单儿,赶明儿让你姨母给相看个好人家的姑娘,也给你把婚事办了。”
“是。”
祈裕腼腆笑着,又见老太太身边楼月一双楚楚巴望的眼神看过来,想了想,末了又添一句模棱两可的解释:“俗语道男人三十而立,晚辈心中感念老太太与姨母收养之恩,只怕报效不及,那婚事如今还不曾考虑过。”
老太太那话中的深意李氏哪能听不明白,心中不痛快,便捂着帕子解释道:“哪里敢单独忽略了裕儿,前些日子相看了宝林县的一家姑娘,家中甚为殷实,今岁才16,正寻思着年后看看呐……原也打算年前就把布庄交给砚青去打理的,这不,老毛病又犯了。
等过上些日子腿上好些了,便让裕儿带他去铺上走走,几个兄弟一起把家里生意操揽起来,呵呵~”
“你晓得几个兄弟一起操揽就好,砚邵那个贪玩心性,你也给我好生看管着些,莫再纵许他从账上继续亏空了。”
老太太便再不说话,将脸转向鸾枝,问道:“今日你丈夫腿上可好些?”
鸾枝点了点头,将手抚上砚青的肩膀,柔声笑道:“老家阿娘腿脚也不甚方便,平日有空我总替她熬汤食补,效果很是不错。
一会鸾枝去厨房里取些食材,下午炖了汤儿给少爷留着。”
老太太满意地抿了口烟:“如此甚好。
砚青你也对她照顾着些,小夫妻两儿的,没有隔夜的仇。”
说得好听,却不信她当真那般好心……怕不是心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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