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少商希望我事事顺心吗?”
他明明没有怎么表露情绪,却令少商感觉到压迫感。
他也希望事事顺心,虽然知道世事不尽如人意,但是,他想要相信来年,一切都能迎来结局。
背负多年,他不敢松懈,唯恐枉死之人哀嚎。
他想,来年,能否给他们一个交代?
少商看着骤然阴郁的人,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了,她还是能够感觉到面前的人背负着很大的重担。
那是比山还高耸的存在,让这个本该意气风发的年岁里张扬的人染上了深沉与压抑。
“海清河晏,是送给大家的,事事顺心是给你我的。”
她不去安慰,因为她知道这不需要安慰,有些东西不是安慰可以抹平的。
她转身将河灯放在水面,敷衍的拨了下水,现在还是冷天,她不愿意碰水,拿在岸边捡到的树枝在水里划拉了几下,表示自己放了灯,仪式感拉上了就可以了。
凌不疑收拾好心情,难得与佳人相会,不该被他的心事搞砸。
他将灯盏放到水里,看到她散漫的用树枝划拉水,心里会心一笑,一手划水,将两盏灯送离岸边,顺水漂流。
随着灯飘远,他心中也宁静了,过去的杀戮欲望也离他远去了。
他祈愿,亲人能够安枕,不被仇怨牵扯于人世,饱受折磨,魂灵安息。
少商被凌不疑送回程家,很快,她就不在程家住了,程始因军功封侯,马上就要搬到文帝赐下的府邸。
下了马车,她与凌不疑告辞,被叫住。
“少商。”
她回头,光影将马车前的人的面孔映照的一明一暗,凌不疑隐在马车前的阴影里,少商看不清他的表情,应该是面无表情的吧?
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开始叫她的名字。
“你能不能等一等?”
她听到这句问话,默了默。
“多久?”
这次,换凌不疑沉默。
多久?
两人相互沉默,他们都知道暂时给不了对方答案。
少商还没有喜欢的可以直接许下承诺,凌不疑于她而言,只是一个有些好感的郎君而已。
凌不疑没有把握将一切尽快了断,哪怕,他已经抓住了一些线索。
甚至,所有都要为报仇让位。
甚至,某种情况下来说,他们都是理智且无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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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内,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她先去拜见父母,又去问候了三叔父三叔母。
比起阿母的冷硬,阿父就更加与她相处气氛和谐,程始是行伍之人,有着大多数武人会有的直肠子,还满怀慈父心肠,对于亏欠多年的女儿十分纵容。
他问着少商晚上一路见闻,间次许愿少商不少东西。
还答应为她寻来好马,供她春秋季外出游猎纵马。
这个情绪外露的粗汉很轻易地就能诉说自己的情感。
他说:“别的女娘有的,我们嫋嫋也要有!”
也是因为还有一些愿意对她投注善意与关爱的人存在,她才继续在这个家中,否则,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它固然让自己的计划还算顺遂,但是,一切都要为她舒心服务,如果在程家她得到都是负面反馈,她不会继续待在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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