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对于温溪说不痛不痒,她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反唇相讥:“母后真是过谦了,若论扫把星的功力,儿媳哪能与您较高下,至少儿媳还有个能活蹦乱跳的儿子不是。”
言下之意就是你连儿子都没了。
“至于破落户儿,您勿需着急,儿媳再努力些时日,争取今年年底前也让缪家变成破落户儿,这样母后便不必因为羡慕温家而随时把破落户儿挂在嘴边了。”
温家男丁满门战死白狼城后,赵韫对温家的态度,不但无功反而有过,温家倾颓凋零,自那时起,本来就对温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缪太后越发刁难她了,几乎就是把“破落户儿”
这个词儿挂在嘴边极尽嘲讽。
缪太后被气得脸色发白,胸口一阵阵的疼,病也不装了,掀开被子就想要下床朝温溪扑过去,她是真没想到,以往这个沉闷低调任她牵着鼻子走的儿媳妇居然这般牙尖嘴利。
她要撕烂这个贱胚子的嘴!
缪氏被气狠了,几乎失去了理智,但她身边的裘嬷嬷却是清醒的,眼疾手快拦住了缪太后,在她耳边轻声提醒,“主子,先息怒,您莫忘了今日将她引来的目的,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一句话给被气得头脑发热的缪太后坡下一盆凉水,让她迅速冷静下来,立刻就换上了另一幅温和的表情。
那换脸的速度,温溪叹为观止。
“咳……温氏,你我现在相争,无无异于鹬蚌相争,两败俱伤后令他人得力,哀家今日让你来,也并非要为细作之事兴师问罪,你若……你我暂且都各退一步……”
缪太后看着温溪的脸色,见她有深思之色,以为是也在考虑她的提议,便信心倍增,继续趁热打铁:“我缪家好歹也是经营半百的世家大族,瘦死的骆驼尚且比马大,而你温家现在就是破……就早已没落了,你和宸儿如今在朝中又无甚势力,若真将我缪家逼至绝境,我们拼死反扑之下你是承受不住的。
温氏你是聪明人,应当懂的如何选择。”
温溪似听得极为投入,也像是在认真思考缪太后的话,半晌之后才问道:“那……母后意欲何为?”
缪太后一听,便觉得是自己半劝半威胁的话起作用了,对方接受了她的提议,瞬间便涨了底气,那趾高气昂的神色又隐隐浮现上来,“你我各退一步,去往奇莽山的事我们就都当从未发生过,缪氏一族也不会……不会再为难宸儿,你且将我这里的监禁都撤走,这像什么样子,哀家好歹也是你婆母,当朝太皇太后!”
“哀家一个人寂寞无依,有个孩子养在膝下也能解解闷子,哀家知你对老六那孩子的亲娘心存芥蒂,哀家也不为难你,如今你我讲和,便也随他去吧,你且把小九抱来。”
“小九不过襁褓小儿,自不会影响到你的宸儿,这般你看如何,哀家也够让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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